“文君,你是骗我的,是不是?我早就怀疑你在骗我。你并未将我忘记!”
他转头,望一眼自己方才跳入的窗。
“你也原谅我了,是不是?倘若没有你的点头,至尊大长公主怎可能将你到来的消息告知我?你又为何留下这窗,允我顺利入内见你?”
说到这里,他的眼角泛红,声音因了极力压抑着的激动而微微颤抖。
文君慢慢理好衣裳和乱发,拥被继续坐着,抬头道:“是。我是骗了你。并且,我这趟来,也确实是因了你的缘故——”
“文君!我就知道,你不曾忘记我——”
胡儿瞬间狂喜,扑到了她的面前,待向她伸手,却听她继续道:“我来,是想告诉你一件事。我要成婚了。你也不必再因我而负疚,该立可敦便立可敦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承平双目暴睁,不敢置信似地看着她。“文君你方才说了甚话?”
“你听到了的。何须我再说一遍。”
她凝视着他,神色平静地应道。
承平两只宽阔的肩膀如山峰一般突兀僵耸,身影一动不动。
“阿狻儿,我实话和你说吧。我确曾短暂地忘记了事。但在我想起阿娘他们之后,我便想起了一切。自然,也包括你。”
在默然了片刻后,文君再次开口。
“当时我是因了恨你,恨透了你,为了报复你,叫你因我负疚,忘不掉我,我才故意骗你,那样戏弄了你。如今几年过去了,我已想明白了。我不再恨你了。既不恨了,便也没必要再叫你因了从前的事而经受不必要的负疚了。故我来此,将事和你说清楚。”
“你走吧。从今往后,你我互不相欠。”
她说完,不再看床前之人,卧下,背对着他。
“对了,其实门也是开着的。你出去时,直接走门便可。”
她闭了眼眸静静而卧,不再发声,更未再回面,如同睡着一样。
胡儿依旧僵立在她的床前,双目死死盯着她的背影,双目充血,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是急促。
突然,他的眼底闪过了一缕愤怒的凶光。他阴沉着面,上去,在她惊声的斥责声中,连人带被地卷裹起来,抱着便朝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