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等待片刻,道:“茵娘,朕方才开口,半句也没问你与李延有何说不得的事。记得你自小就是聪明孩子,你当知晓,朕已是看在昔日情面之上,不欲多加追究於你了。此一事,乃是朕亲自见你询问,你胆敢不据实以告?”
“罪女对那画师……所知实在不多……”卫茵娘深深俯首在地,声音听去已是微微发抖,却仍是没有改口。
至此,皇帝的耐性应已全部耗尽。他停了片刻,当再一次发话,声已转寒:“卫茵娘,知否,你即便不说,朕也有的是法子令那画师自己说出来。”
“罪女……罪女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卫茵娘发出的声音已是哽咽。
“朕最后再问一遍,你当真不说?”
卫茵娘未动。
皇帝不再说话了,自高脚椅上缓缓地站起了身。
“看来像朕这样,在你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疲倦与失望,喃喃一声,随即,他唤了一声。袁值走入。
“用你的法子问吧!问到她开口为止。”
皇帝道了一句,随即,他慢慢地走了出去。
两名狱卒立在左右,望一眼仍跪在地上的女娘,表情便与见到什么牲畜并无两样。
他们都是此间负责刑讯的老手,任你王侯将相,美人无双,送到这里,便就成一坨等待处置的活肉而已,他们已是做好准备,齐齐望向恭送走方才那人返身入内的袁值,只待他一声令下,来自刑具库的诸多刑具便可一一施加在这女娘的身上。
袁值走回到屋中,望向地上的卫茵娘。
卫茵娘此时也已不再是方才面对皇帝时的额面触地的姿势,她虽仍跪地,却慢慢直起上身,望向对面之人。
“先出去,都退开。”
在这个地方,他是主宰一切的最高之人。
二狱卒一声不出,退了出去。
咣当一声,门紧密地闭锁了起来,屋内只剩下卫茵娘和袁值二人。
袁值走到她的面前,缓缓地蹲身下去,望着面前这一张春月一般的粉面,开口说道:“方才陛下的意思,你当是明白的。连陛下都亲自过问,事已至此,我劝你一句,陛下想知道什么,你交待便是。否则,恐怕我也是保不住你的。”
卫茵娘看着面前这蹲身与她近在咫尺、令京城中人闻风丧胆的宦官,与他四目对望。
“太子与我往来之事,是不是你搞的鬼,告到了陛下的面前?”她忽然发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