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泓:“……”
太子殿下心里有点阴暗啊。
“那是自然,说到底他们与官员只是陌生人,官员贪墨哪有百姓不憎恨的。”景泓觉得这事儿无所谓,他又不是那种贪赃枉法的官员咯。
“可若是那官员是被冤枉的呢?你不会觉得为了这种东西忙前忙后累死累活,不划算?”
景泓笑着道:“百姓与下官又不熟,怎会知晓下官为人?他们朝下官发泄怨恨也是因为相信朝廷的调查,信任不应该是原罪。下官要怨也是怨冤枉下官的人,怎会怨到百姓身上去?”
景泓特有涵养,他的谈吐让人如沐春风。
但其实,他觉得自己跟这位太子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。
为官,怎么说呢,是一种理想。
求的不是谁的感激。看着自己治理的地方日渐变好,那种满足感不是一路人是说不清楚的。
印阔没说话了,他觉得福宝的哥哥是个傻子。
就是那种任劳任怨不仅不求回报甚至被人践踏心意都不怨恨的傻子。
跟这种傻子呆久了会影响脑子,太子殿下招呼都没打一个直接施展轻功回衙门找一景冉去了。
先去了前堂,主薄说九小姐应该在后院大人的书房中,印阔就又来了书房。
一过来就撞见那个丫鬟,无双手中端着给景冉送的晚饭,不知想着什么没看见印阔,直直就朝印阔撞了过去。
不过印阔身形一转就避开了,一片衣角都没有被碰到。
无双却是被吓出一身冷汗:“殷……殷公子!”
印阔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:“这是给九小姐送吃食?”
“是,快到了晚饭时间了,九小姐中午就没怎么吃,李婶儿怕九小姐饿,就早些做了晚饭让奴婢给九小姐送来。”
印阔揭开碗碟上扣着的盖子随意扫了扫:“你叫什么名字来着?”
无双一愣,脸颊微红的低下头去:“回公子的话,奴婢名叫无双。”
“半年前来的?”
“是的。”
印阔又问:“买来的丫鬟吗?卖身契在景知府手里?”
无双愣了愣才道:“奴婢是沧州那边逃难来的,本是来甘州投奔亲戚,可亲戚不愿意收留,奴婢流落街头时被大人捡回了府里。”
沧州,大概九个月前发生了逃兵袭击的事情,当时战事还没有完全平息,朝廷没时间派兵镇压,最后还是陆砾回京路上顺便镇压的。
“只身前往的甘州?走来的?那岂不是很累?”
无双这才敢抬头,朝着印阔露出柔弱且坚强的笑来:“奴婢本就是穷苦人家出生,那点苦不算什么。奴婢也不是只身前来,是与父母同行的,路上与父母走散了。”
印阔也朝着小姑娘笑了,这男人本就生了张倾倒众生的脸,不笑的时候像高不可攀的神,让人望而生畏。
笑起来便像只魅惑众生的妖,骨子里透着股勾人的邪佞。
“你一个小姑娘能自己寻到甘州来也颇为机敏,那个将你赶出家门的亲戚是谁?要不要本公子帮你收拾一二?”